細雨霏霏的下午,走出榆安園的巷口,馬隊大姊牽著一棕一白二匹馬在那兒等著我,深棕色是小黑,白的是銀河。
騎上了白馬,大姊拉著走了一段大馬路,回頭問我會騎嗎?不等回答她俐落地攀上棕馬,後馬跟著前馬開始小跑步,我在馬背上左右跳動,不得了,在墜馬的前一刻趕緊喊停。
離開馬路往山上走了一段,心情始終雀躍,忽然大姊回頭說前面修路不好走,要改道,但前路看不出有工程進行,我隨口問一句,"咦,怎樣看出來前面在修路?"接著從上山路急轉直下改繞溪谷行走,其實並沒有路跡,是在雜草和亂石堆中行進,落差大,路有點險,大姊得下來牽馬找路走,叫我別怕,"下坡的時候一手抓前面韁繩,一手抓後面馬鞍,伸直腿踩住腳蹬,身體自然就向後了。"
又走了一會兒,大姊說對面山裡有人砍柴,怕會嚇著馬,說時不停鬼祟張望。溪谷裡亂繞了一陣,讓馬喝了些山泉水,再度回到正常道路上,我轉頭看到之前說在修繕的路段,原來是收入山費的售票口,真相大白,多賺的這一段崎嶇山路原來是為了逃票,倒苦了馬兒和自導自演的馬隊大姊。只是計畫最後還是失敗,幾個在票口附近玩耍的小孩看見我們,馬上去拉了收票員來,眼看揩油不成,大姊乖乖繳了二十元入山費,然後從隨身袋子裡拿出票劵,叫我要拿好。
上山爬坡銀河趕不上,韁繩接在前面小黑身上不時鬆脫,大姐索性讓我自己騎,
"坐時腿要夾緊馬背,以免身體滑動,如果馬快步走踩緊馬蹬就比較不顛。要馬走用腳跟夾一下馬肚喊"駕",要牠停就向後拉韁繩喊"馭"。"
銀河上山常停下休息,偶而啃食路邊野草,我擔心牠落後太遠所以時時拉繩子叫走,向左拉左邊繩向右拉右邊繩,拽時得用點力,牠乖乖配合,我反而覺得很抱歉。
之後有二分之一的路程在松樹林間,地上鋪滿枯針葉,金黃一片,循著 一條迂迴往上細窄的馬道,走在45~60度極陡的斜坡上,穿行樹木盤根之間。在雲霧最濃處停下,往上幾步就是雲遊路,大姊將馬綁在松樹下休息,帶著我走上石板道,不過二、三分鐘的攀爬我喘到不行,懷疑是傳說中的高原反應發作。等呼吸稍微平順了,大姊領著我在低溫中瑟縮著遊賞雨霧蒼山。